跟岩松学评述 | 7年后，重启的“访问”

1978年的10月25号，作为新中国第一个出访日本的国家领导人，邓小平在东京时间下午4点举行了记者招待会，他回答了很多问题，甚至包括钓鱼岛在内的敏感问题。一转眼40年过去，也是这一天，也几乎是这个时间，上周四下午4点之前，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抵达北京，开始进行正式国事访问，这意味着日本首相七年没有访华的空白期，终于在上周结束了。如果单看40年前的这一天和40年后的这一天，似乎觉得中日关系一切正常。但谁都知道，在这40年间，两国关系经历了怎样的波折与起伏。那么今年中日两国高层的互动，会不会将中日关系在未来带进一个更加稳定而成熟的时期？

 • 岩 松 说 • 

一直以来存在于中国和日本之间的复杂问题，让中日关系经常处在脆弱和敏感的状态中，即便在《中日和平友好条约》之下，也曾一度冷淡。甚至在2013年年底出现了政冷经冷，东海矛盾对抗在持续激化。而当时的日本政治领导人不顾中方反对，参拜了靖国神社，使中日之间 的核心问题同时发酵，就冷到了最低点。

面对两国关系的冰点状态，在2014年11月，双方就处理和改善中日关系达成了四点原则共识，用特定的外交语言规避敏感问题，推动两国关系改善。2017年6月，安倍晋三在演讲中提及，若条件成熟将愿意同中国围绕“一带一路”进行合作。今年5月，时隔两年半的中日韩领导人会议重启，中国总理出访日本，也向对方发出了访问中国的邀请，中日关系持续回暖。

双方签署了包括“海上搜寻救助合作协定”和“双边本币互换协议”等条约，在政治、创新、金融、海关、体育等领域十余项政府间合作协议，有了实质性成果，让这场访问有了更多令人看好的表现。而在“纪念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40周年”之际，两国间自1978年10月23日条约生效时开始的这份“友情”，进入了不惑之年。作为日本问题专家，在中国社科院日本研究所研究员高洪看来，条约对中国和日本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并且，此次访华的随访团达到800人之多，包括日本商业领袖和随行媒体等等。而这个数字是在中日关系历史上，在日本对外学习交流的历史上都是空前的，可以说安倍本人和他的政府向中方展示他要改善对华关系的诚意，但同时他这种展示对他自己是有作用的，日本方面早就有希望搭中国发展的便车，不要错过一带一路倡议发展的这个机遇的强大声音和内生压力。

在上周六上午，安倍结束访华行程返回日本。人们还在热议他来北京之前、在社交平台上分享的一条私人动态，“虽然存在着种种问题，但也正因此，首脑们才更应该敞开心扉，坦率地讲出心声。借此次机会，我想把日中关系推进到新的阶段。”而感受到中日关系急剧明显的“升温”态势，置身国际形势，人们由此引发与其他国家对外政策的复杂联想并不意外。

1.中日竞争

东南亚、南亚等国家正在开展大规模的基础建设，但很长一段时间来，这一直是中日两国企业激烈竞争的“角斗场”。例如在高铁领域，中国作为奉行走出去战略的新兴高铁大国，与老牌高铁强国日本，在多个国家的高铁招标中展开遭遇战。然而，过度竞争使得第三方可以从中加以权衡，压低加码、压低贷款利息，最终造成了中日两方双输或互损的局面。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过去对印尼的高铁项目投资，中方立项，日方也要插上一腿。双方竞价压价，最后中方拿到了这个项目，但是老实说日本是完败，中国也不是完胜，而是惨胜，因为我们做出了巨大的让步，相同的例子我们知道还有印度的高铁，印度的高铁是以日本胜出为结局的，可是印度趁机向日本提了好多的要求，日本也只能咽下对方提出的要求。

2.来自各界的呼声

其实在高铁领域，中日企业各有优势。专家认为，假如两国企业携起手来，取长补短，合作空间将十分广阔。目前，泰国东部经济走廊高铁项目正在竞标之中，在中日第三方市场论坛期间，不少经济界人士呼吁两国企业可以尝试开展合作。如果中日双方能联手发挥各自的优势，就会给第三方提供更好更成熟更有长远意义和价值的援助。从根本意义来讲，对第三方也是有利的。

现在大家最关心的就是泰国的高铁项目，那么这个会不会成为中日第三方合作的第一个模范田，第一个样板，我们抱以足够的期待。中日双方把过去的竞争改为竞争加合作，也有人管这个叫竞合，这个竞不是恶性竞争的竞，是竞相发挥优势的竞，这个合是积极的合作，所以我们讲从竞争到竞合，从合作争取双赢，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互利共盈。

在上周外交部的记者会上，发言人华春莹表示，中日两国应互为合作伙伴而不是对手，互视对方为机遇而不是挑战。中日关系从竞争对手到合作伙伴的转变，无论对于两国来说，还是对第三方国家和整个地区发展而言，都将带来积极的意义。东亚地区正是需要中日之间，这样一种引领作用，把中日关系友好这种红利，更多释放出来，惠及东亚地区，让东亚地区其它国家看到，中日确实承担起了一个历史的责任。

在上周安倍首相访问期间，“中日第三方市场合作”则是经贸领域最热门的关键词。

2.发展合作

这场访问活动其实也就是意味着世界第三大经济体的首相访问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安倍首相在合作论坛中致辞，愿同中方在第三方市场开展符合东道国需求和国际准则的合作项目，实现互利双赢和多赢。在本次论坛期间，两国地方政府、金融机构、企业之间签署的合作协议超过50项，金额超过180亿美元。

商务部部长钟山在论坛开幕式上介绍，中日就第三方市场合作的优先区域和重点领域也达成了共识。日本和中国的海外合作，应该创造日本中国第三方三赢的局面，两国企业从竞争转为协作，才能创造更多的益处和商业机会。不仅是中日之间互惠，我们还要带动第三方进行合作，在“一带一路”下，这种合作就会带来多赢。

1.“熊猫外交”

在安倍此次访华行前，日本媒体就开始猜测，日方是否会就租借新的大熊猫向中国提出请求，日本甚至已为新熊猫选好了居住地——神户市的王子动物园或者仙台市的八木山动物园。早就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时，中国就向日本赠送过大熊猫，当时第一对赴日大熊猫兰兰和康康落户东京上野动物园，日本民众为一睹大熊猫真容大排长龙，自此日本也掀起了一股持续的“熊猫热”。自46年前第一对中国大熊猫赴日以来，熊猫一直都是中日间的友好使者，推动着两国民间交流与合作。

大熊猫是中国的国宝，而且它屡屡在国际外交场合建立了奇功，我们有时候把它叫熊猫外交，它有一个特点，它走群众路线，它的人缘特别好，所以是人见人爱。去年6月，一只熊猫真真产下一只熊猫宝宝，迅速占据日本媒体头条。日本人民盼了5年才盼来的熊猫宝宝，通过社会公开征名得名香香。为了预约看“香香”，动物园电话被打爆，园方只好采取了抽签制。“香香”与公众见面首日，只有1300余人得以入场，而网络直播平台的访问量突破百万人次。

2.民间交往

中日之间的民间交往至关重要，其实在中日邦交正常化之前，就是靠民间的交流来推动，这一次安倍到中国来访问，包括上次李克强总理去日本访问，双方都异口同声强调要加强双方的民间交流，而且包括各界青年、学生等等。虽然和平友好条约40年中，中日关系经历了起起落落，但两国民间交流却未曾中断。

可就在日本首脑中断访华的7年空白期，中国访日游客数量年年创出新高，2017年访日中国大陆游客增长15.4%，达到735万5800人，成为日本最大的外国客源。中国大陆游客在日本还不断掀起“抢购潮”，从马桶盖、电饭煲，到日本化妆品、药品等，为日本贡献了庞大的消费数额。

3.亲善大使

福原爱3岁开始练球，4岁参加比赛，5岁就来到中国学习乒乓球，与中国开始20多年的深厚缘分。恰好是在10月23日，日本乒乓球名将福原爱在东京召开了新闻记者会宣布退役。泪洒记者会现场的福原爱，也不忘再次感谢中国乒乓球——“如果没有中国，没有中国的训练环境、教练们，绝对没有今天的我。”

在向中国球迷告别的微博长文中，福原爱这样写道，“第一次去中国练球的是五岁的时候。我记得从来没打过那么多球，第一次打完腿酸到睡不着。每天早餐吃的油条特别好吃，到现在我还能记得当时的味道。”我们需要更多像福原爱这样，就是在中日之间都有知名度，通过他们友善的一些举动，我觉得对进一步拉近两国民间交流和认同，我觉得非常重要。